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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 罗琳,《哈利波特》的作者对赫敏扮演者艾玛的回怼大家看了吗?
简单说一下情况。罗琳其实都不是右翼,她多次称自己是自由主义者或中间派。她那时候只是说了一句“没有做变性手术之前、认为自己是女性的生理男性不应该进入女厕所”,这样一个温和的观点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那时候正是欧洲、乃至全世界进步主义和Cancel 文化极盛的年代,这样一个非常有分寸的言论居然被认为是反对跨性别,进而招致极左小将们的猛烈攻击,罗琳遭遇各种网爆,被称为是女巫,受到各种辱骂攻击,甚至是死亡威胁,以至于她不得不搬离英国的家。
就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哈利波特》中赫敏的扮演者艾玛站出来背刺罗琳,她在一次晚会上公开说“我支持所有的女巫,除了一个”,最后那句“除了一个”是小声说出来的,但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谁。最近,艾玛却站出来说:“she still loves JK Rowling and won’t cancel her out, despite opposing her in 2020。“,她依然爱着罗琳,不会cancel她,虽然2020年的时候她反对她。
罗琳立马在社交媒体回怼艾玛,这个回击非常有力,而且言语犀利,撕破了艾玛这位极左小将既要又要的虚伪面具。不得不说罗琳的笔力着实了得。
这是她的回复,译本来自和菜头:
艾玛当年在大家攻击罗琳的时候,完全可以不说话,因为罗琳是有恩于她的,知恩图报是一种个人正义,而她深信的性别平等理念代表的是社会正义。把个人正义放在社会正义之前是符合人伦的。从道德哲学角度看,艾玛的问题并不在于观点之争,而在于忘恩与背叛。孔子说过,忠孝不能两全时,孝为先;在这里,人性始终是第一位的。亚里士多德也强调个人德性如忠诚、感恩是道德核心,优先于集体规范。康德也认为个人义务,如对恩人的感恩高于抽象的社会原则。罗琳成就了她,而在罗琳遭受群体围攻时,她选择了落井下石。这不仅是价值立场的差异,更是人性的缺失。
最无法忍受的是她的虚伪和势利,前几年,当罗琳被当成靶子狂轰滥炸的时候,艾玛会去痛打落水狗。但是私底下,她又去递条子,假惺惺地说她是多么同情罗琳的遭遇。然后最近当她发现”攻击罗琳没有多么时髦”的时候,她又立马调转风向,变成向她示好,说罗琳并不是一个反女权主义者,可见她并不是真的赞同极端女权那套言论,而是在这种Cancel 文化下,她的思维和头脑被绑架了,她根本不敢有不同的观点。
艾玛根本就是把罗琳当工具,之前把攻击罗琳当作她向极端女权”投名状“的工具,现在向她示好也是把她当作重新复出的工具。
都是在演戏,虚伪至极,却以为自己可以逻辑自洽,怪不得罗琳说“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讽刺的是罗琳笔下的赫敏聪明,勇敢,有自己的主见,而赫敏的扮演者艾玛完全长成了这个角色的反面。据说《哈利波特》的三个主角,赫敏(艾玛·沃森)、哈利波特(丹尼尔·雷德克里夫)、罗恩(鲁伯特·格林特)都因为这个和罗琳翻脸,倒是饰演伏地魔的拉尔夫·费因斯公开支持罗琳,说对她的攻击令人不安,是不是特别具有讽刺意味?
罗琳是真正从底层走出来的女性,而不是艾玛那样在水晶宫殿长大的人,罗琳一直在为底层女性发声,她给阿富汗女性提供了数十万英镑的援助,她用行动和言语诠释了什么是一个真正的女权主义者。罗琳直言,艾玛从小在特权环境中长大,永远不会知道普通女性在现实生活中面对的困境:无家可归者收容所、混合病房、公共更衣室、女子监狱,这些环境才是“性别自认”政策的真正后果。她之所以愤怒,不是因为艾玛不同意她,而是因为艾玛既要站在风口迎合极端女权,又想维持与她的情谊,这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
罗琳当然是哈利波特最好的代言人,因为她根本就是哈利波特的缔造者,她勇敢,坚定,对人性有着深刻的洞见。这几年她一直被极左小将们攻击,但从来没有屈服过,她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理念,一直保持着强烈的爱憎,她从来不惮于说出自己的立场,敢爱敢恨,战斗力爆棚。罗琳在查理柯克被刺后,曾经说过这样几句话;“如果你认为言论自由只属于你而不属于你的政治对手,你就是虚假的自由主义者。如果相反的证据也不能改变你的信念,你就是原教旨主义者。如果你认为国家应该惩罚持不同意见的人,你就是极权主义者。如果你认为政治对手应当受到暴力甚至死亡的惩罚,你就是恐怖分子。”
从罗琳被如此暴烈攻击,我们可以看到极左的虚伪和双标,Cacel 文化下,保守主义派,甚至是中间派都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间。进步主义标榜的自由不过是符合极左观念的自由。
罗琳说得很好,”艾玛有权不同意我的观点,也确实有权公开讨论她对我的感受---但我也有同样的权利。“每个人都有不同观点,这很正常,但是你不能阻止和你持不同观点的人说话。
其实,艾玛事件并非孤例,而是一整套思想环境的缩影。我们从Cancel文化的源头来看,就能发现端倪。柯克被刺杀后不久,Oberlin college的一个ABC女孩的一段视频刷屏,她说,“政治暗杀是可以的,我不觉得每个人都配得上言论自由。有些人应该害怕公开表达意见。” 她引用了某位大人物的话:“反动派和帝国主义者、资本家不应享有言论自由,因为这会逆转革命进步。”
艾玛
而这位传统左派领袖的言论和新左的鼻祖人物马尔库塞的主张不谋而合。
马尔库塞在《压制性宽容》里主张一种不能容忍压制性(即右翼)政治运动的宽容形式(“a form of tolerance that is intolerant of repressive (namely right-wing) political movements”),马尔库塞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宽容就意味着对右翼运动的不宽容,对左翼运动的宽容。”
而马尔库塞的这番言论也和张千帆老师的“言论应该自由,但当然不包括错误的言论”说法如出一辙。这种言论和密尔的自由论观点完全不同。密尔在《论自由》中明确支持允许错误观点的存在,他写道:“即使某种意见是错误的,也应允许其表达,因为真理需通过自由争辩来检验。”再说,谁来评判什么是正确的言论,什么是错误的言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玛也是Cancel culture的牺牲者,如果不是这样要求高度一致,不允许任何和极左相悖的观点存在的大环境,她恐怕也不会如此急切地站队、表态。如果大环境允许不同观点的存在,哪怕是幼稚的、不成熟的、甚至是错误的观点,那么罗琳也不会被如此攻击,当然,也不会有如此深刻的心得。
但愿那些年轻的或者年老的极端分子能从艾玛这个事件中领悟到什么,疯狂和极端是具有诱惑力的,但理性会慢慢回归,虽然道路远且漫长。
罗琳与艾玛的冲突,并不只是个人恩怨,而是自由理念与Cancel文化的冲突。艾玛的摇摆表态说明,在一个动辄封杀、人人自危的环境里,自由表达越来越艰难,表态往往不是出于信念,而是出于恐惧。罗琳的坚持则提醒我们:真正的自由,是允许每个人发出声音,即使你并不认同。
自由不应被狂热裹挟,人性也不该被政治绑架。在观点之上是人性、亲情和友情,是真诚、坦荡和包容。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更多的喧嚣与暴力,而是更多真诚、勇敢的声音,既温柔,且坚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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