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生万物》还是崩了。
编剧是真把宁学祥当精虫上脑的老糊涂了。
从宁绣绣在鳖顶子种丹参开始,我就说过编剧不太行。
原因是鳖顶子的土壤肥力和灌溉系统,都不足以支持鳖顶子种出好丹参。
《生万物》的大多数观众没有种地经验,更不懂丹参种植,于是,宁绣绣靠丹参赚钱倒也能糊弄过去。
看了这么多集《生万物》,我发现,一旦编剧搞原创,《生万物》就会开启农偶模式。
宁学祥被银子轻松拿捏,和拍宁绣绣、大脚一样,是农偶的拍法。
简单讲,原著里的宁学祥是真实的地主,剧版中的宁学祥是滑稽的舔狗。
剧版:洞房花烛夜,宁学祥发现银子不是第一次,大声斥责她,银子冷冷说道,“要么今晚打死我,要么把我送走。”
宁学祥认怂,此事不了了之。
原著:宁学祥发现银子不是黄花闺女,认为自己做了赔本买卖,和银子打冷战,逼迫银子向自己低头。
宁学祥衣食无忧,他耗得起。
而银子背后,还有几张嘴等着她换粮食,没底牌,耗不起。
剧版:银子嫁给宁学祥后,“三天一趟,五天一回,回回不空手”。宁学祥家简直就是银子的自动提款机。
银子一生气,宁学祥还要伏低做小陪笑脸,说“你真是打着我的七寸了”。
原著:宁学祥明确规定,睡一次就能得到十斤地瓜干,多劳多得。
这天晚上,她又不脱衣裳弓腰夹腿阻拦宁学祥的进攻,宁学祥却说了这样的话:“银子你叫我弄一回,我给你娘家十斤地瓜干子。”
为了让家人吃饱 ,银子需要不断迎合宁学祥的房事需求。
剧中最让我无法接受的一幕是,宁学祥竟然在自家门口当小狗,让银子牵着自己走。
宁学祥是什么人?
天牛庙村的大地主。
而体面和尊严是立足的根本。像宁学祥在自家门口扮小狗哄银子,这不仅会让他成为宗族和村里的笑柄,也会严重损害他的权威。
编剧写这样的桥段,无非就是为了给观众提供一种底层女性反杀有钱老男人的廉价快感。
让冷酷精明的宁学祥变成恋爱脑的老狼狗,地主与贫民之间的剥削关系没了,大地主自带的算计没了,偶像剧喜爱的宠溺桥段多了,喜欢看农偶的观众爽了,但是宁学祥的人设塌了,剧情不再合理,《生万物》的品质变差了。
从剧情主线来看,宁学祥人设的崩塌,也让宁学祥和宁绣绣构建的戏剧张力荡然无存。
宁绣绣不认宁学祥这个爹,因为宁学祥要地不要她。
然而,宁学祥其实很委屈。
因为,宁学祥对卖地救女的理解,就是败家的象征。
对此,原著里面写得清楚。
他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一直跟宁家长子们作对的厄运来了。
所谓作对的厄运,就是宁家有一个“不发长子”的诅咒,这些年来,宁家的长子最容易败家。
因此,宁学祥听到绣绣被绑架后,他想到的是,如果卖地救女,那就是对诅咒的验证,是败家毁业的开始。第2集20分钟处,宁学祥说土地是祖宗基业,不能卖。如果卖地了,就是在拆宁家。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提到,宁学祥不卖地救女,其实有很强的道德优越感。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是守住宁家祖业的孝子贤孙。
乍一看很矛盾吧。
但在民国的社会环境中,这是事实。
大清亡了,但传统价值观依旧影响巨大。宁学祥是个受传统价值观影响的人。
而在传统价值观中,家族利益至高无上,个人利益要服从家族利益。在宁氏家族,宁学祥的身份首先是宁家长子,其次才是宁绣绣的父亲。
宁学祥需要对抗宁氏家族不发长子的诅咒,他决定放弃宁绣绣,并非他不爱自己的女儿,而是他更需要做的是“我宁学祥不是一个印证家族诅咒,让宁家走向衰败的罪人。”
换而言之,宁学祥不救宁绣绣,他是能做到逻辑自洽的。
不卖地并不代表他不爱女儿。
不卖地等于他在履行宁家长子对抗诅咒的职责,延续宁氏家族的繁荣。
可以说,宁学祥牺牲了父女亲情,换来了自己是孝子贤孙的道德优越感。
发现了吧?
宁绣绣和宁学祥之间是两种价值观的剧烈碰撞。
宁绣绣遵循当代的价值观,认为亲情第一,更人性化,也更现代。
当下观众更容易理解宁绣绣的断亲行为,而无法理解宁学祥的冷酷无情。
宁学祥遵循传统价值观,认为家族责任和祖宗基业比个体存亡更重要。
这和当代价值观背道而驰,因此我们更容易骂宁学祥枉为人父。
宁绣绣和宁学祥构建的父女对抗的宏大叙事,呈现不同价值观的剧烈碰撞,让《生万物》有了不俗的思想价值。
然而,宁学祥娶银子后,这个恪守传统价值观的中式老登变成昏聩好色的丑角。
哎,精心制作的年代剧,沦落成贩卖廉价爽感的农偶。
我为《生万物》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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