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人奇妙夜2》已经收官,但不少观众依然沉浸在戒断期里反复回味。后劲儿最大之一,就是这季贡献无数高光的女编剧们了。

「除了情侣之外,男孩和女孩搭档有没有更多的可能性?」带着这样的想法,王男笔下的姐弟组合诞生。《恋恋火锅店》里,每个角色都把握住了十足的分寸感,喜欢这件事非常纯粹,表白并不需要回应而是一个祝福,只是因为「你很优秀,我想让你知道」而已。

求婚,也不再是一场起哄和注视下的「绑架」,每个女孩儿都拥有是否进入下一关的选择权,去不去都行。

她的故事里,女性不会被家庭身份困住。《白日梦想家庭》中,借着那句「我们不应该被称呼所束缚」,每个人都回归了真正的自己。母亲跳脱出了传统家庭角色,可以不顾仪态豪饮一瓶酒,可以背包环游全世界。


一人成队的李逗逗永远是勇敢坚韧又热血沸腾的。初舞台试音时,她在幕后大喊「生活是字,键盘是笔,女王是我」。她用她的细腻敏感呈现出了女孩百转千回又跳脱生动的心理戏,她的独角戏也成为了很多女演员在喜剧舞台试戏时选择的片段。群像戏里,她也能凭着非凡的洞察力塑造出一个个鲜活且令人信服的角色。

她笔下的李梓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创造了商业帝国的李总。

即使是情侣关系设定,朱美吉也从未将自己当作谁的附属品。她是事业心很强的杀手史密撕,是抓住龙头杖就不撒手的程程。上一季《万松书院》里那句「我要发大财,我要坐马车,我要游山玩水,我要学以致用」就是她创作时即兴说出口的愿望。

普拉斯参与创作的《坏小子》里诞生了这季名场面之一——孔令美饰演的妈妈一提起「妈妈有你,有事业,没有老公」的生活,一番又一番憋不住地笑。

有细心的观众还发现在作为道具的班级成绩单上,普拉斯是倒数第一,她的回应是:就让我来给大家兜底吧。

参与了《安可》和《一方青苔》的编剧周沫说「变成一个喜剧,可以让最少的人受到伤害」。她喜欢Happy Ending,希望大家都过得好一点。她的语言和作品一样,美好又充满能量。

本季毕业大戏《再见,噶尔波》的编剧于奥在谢幕后和团队站在了一起。当她聊起创作背景和灵感时飘过的弹幕都是「女孩拿起话筒,就不会只讲自己」。「那一刻她就是噶尔波」变得更加具象化——有人已经进站,而有人负责把ta们送上舞台。

经历过,所以她们懂得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看见过,所以她们拿起笔的时候,也想让更多人看见。女性可以讲轻巧的小而美,也可以承托起更厚重宏大的叙事;可以乖张可爱,也可以大飒四方。

2021年底,《爱情神话》上映。邵艺辉凭借此片获得了第3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三年后的《好东西》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再次进化的邵艺辉。

《爱情神话》是邵艺辉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一个剧本。从故事背景、城市文化到人物塑造,没有规范式的框架和强故事,有的是细腻堆叠的微小瞬间与情绪刻画,幽默真实的对白和脱离本土惯性敏锐定位的上海味道。

《好东西》里的女性角色也有血有肉,身份之下被赋予了更多内核。对白里从没有废话和不必要的铺垫,人人都会好好说话——「这可能不是我们生活中谈话的方式,但这可以是我们生活中谈话的方式」。

去年出圈的迷你剧《我的阿勒泰》,由李娟的散文集改编而来,在不脱离原著本身的基础上提炼出主线是更加艰难的。而滕丛丛保留了原著的诗意与随性,同时对白、情节与自然场景都完美融合。从「凤霞」到「凤侠」,全女家庭里每个人都有丰满的自我性,也承担了这部剧大部分的笑点。

舒淇作为编剧、导演的首部作品《女孩》在今年11月上映,这部半自传电影从她童年的亲身经历里长出,走过长达十年的创作路程。她剖开自己的内心,踩着玻璃渣找回了小时候的自己。这是一部相对私人化的作品,但依然讲出了部分东亚女孩经历着的生活:家庭暴力、重男轻女、挣扎的命运、母女的羁绊……而舒淇确保自己能做到的就是真诚,以及真实。

对于电影《出走的决心》编剧阿美来说,这个故事有必须要做的理由。她将叙事重心放在了出走之前,因为苏敏的处境代表了一个时代下的绝大多数女性。在她看来最重要的是做出那个决定和行动的瞬间,是精神独立和自由意识。而觉醒有时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在经历里一点点累积、打磨的。

近期上线的英剧《Riot Women》则把焦点放在了5个更年期女性身上。她们困于日常,不被理解和在意,活得毫不精致,身边充斥着一堆糟心事。为了参加当地才艺大赛临时组建了一支朋克摇滚乐队。

编剧、导演Sally Wainwright在剧中透彻地展现了中年女性从身体、情绪到生活环境的艰难,她们在疲惫不堪里开始学会回击和反抗。那些被忽略的敏感、被压抑的锋芒、被曲解的渴望,都在故事里精准落下。这并不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爽剧,她们下了舞台还是会回归一地鸡毛的现实,但这就是生活,表达态度,也能承担所有结果。
《亲爱的仇敌》、《山花烂漫时》、《玫瑰的故事》、《不够善良的我们》、《黑暗荣耀》、《苦尽柑来遇见你》……近两年很多高口碑、话题性剧作都由女编剧呈现。我们看见国内外所有优秀的女编剧们都在努力传达同一件事——女性可以不必完美,不必迎合外界的期待。这里没有从头就高光开挂的大女主,但谁都可以活成自己的大女主。

过去,女性编剧更多被隐藏起来,留给观众的是角落里一个模糊而虚无的署名。而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在争取着创作和表达的权利,代替我们把那些想说不敢说的话说出来。她们和自己塑造的角色、观点真正地站在了一起。

女性叙事作品带来的两个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真实」和「舒服」,舒服来自于一种被尊重感。她们知轻重,也有啥说啥;她们会共情,所以从不会让观众和角色觉得为难。

但当女性创作者出现的时候,观众的期待似乎也会变得更高,要求也会更加严苛。比如在大多数人看来改编得很成功的《我的阿勒泰》也充斥着很多争议——「为什么要把爱情戏变成主线?」、「为什么要把外婆的角色改成奶奶?」

面对理性的探讨,无论是编剧导演还是发出质疑的观众心里都有一个解读,这里没有唯一的正确答案,有的只是始终保持思考、勇敢坚持自己判断的人。

撰文:Chris
图片来源:创作者及演员官方账号、节目官方、豆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