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妈的谎言
周末的脱口秀剧场飘着爆米花的甜香,暖黄射灯扫过台下时,总能撞出一片此起彼伏的笑声。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往观众席一递:
“有没有朋友说说,你爸妈当年骗过你最离谱的事儿?”
后排举起一只手,是个穿卡其色衬衫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他站起来时,剧场里的笑声还没散尽,细碎的响动裹着他的声音飘过来,轻得像落在窗台上的雪:“我妈骗我说,她要去做整容手术。”
“那年我大概六岁吧,” 他的声音慢下来,像是在翻一本压在抽屉底的旧相册,“家里的旧沙发还没换,我妈总坐在左边那个角,抱着我织毛衣。
有一天她突然停下来,手指在我头发上蹭了蹭,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做整容手术。”
他顿了顿,灯光落在他眼角,能看见一点水光。
“我那时候不懂整容是啥,就觉得是变好看,还拍着手问她,会不会变成动画片里的公主。我妈没笑,只是把我抱得紧了点,声音有点哑:‘回来的时候,你可能就认不出我了。’”
剧场里渐渐静了。
男人继续说:“我当时慌了,拽着她的衣角问,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你是我妈妈呀?”
他的声音忽然放得很柔,像是在模仿小时候的自己,又像是在复述那句刻在心里的话——“我妈摸了摸我的脸,说:‘如果有一天你爸爸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家,让你管她叫妈妈,那个人,就是我啊……’”
这句话落地时,剧场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男人低头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后来她走了,我等了好久,总盼着她变个样子回来。直到半年后,我爸带了位阿姨回家,红着眼眶让我叫妈妈。我当时特别高兴,跑过去拉她的手,说妈妈你整容回来了,可我还是认出你啦!”
他停了停,指尖捏皱了纸杯:“那阿姨愣了好久,蹲下来抱着我哭。后来我才知道,哪有什么整容手术啊 —— 妈妈得了胰腺癌,走之前担心我害怕,才编了这么个瞎话。”
灯光慢慢暗下来,剧场里再没有笑声,只有细碎的、带着温度的沉默——
有些 “谎言” 不是欺骗,是妈妈怕孩子摔疼,悄悄铺在地上的棉花啊......

02 安乐胶囊
深夜刷到“安乐死胶囊20秒无痛离世”的消息时,手指突然顿在屏幕上——不是恐惧,是一种莫名的怔忡,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中了心里最软也最累的那块地方。
没人真的想死,但好像每个人都在心里悄悄算过“值不值”。
看过一篇匿名调查报告,说真要是这胶囊上市,一晚上过去世界都变了。
80后得少一半,他们大多卡在“上有老要养,下有小要教”的中间,房贷卡着工资,父母的体检报告藏着担忧,孩子的学费单压着眉头,连崩溃都得挑深夜里没人的阳台;
90后得少三分之二,他们刚在“内卷”里熬到半熟,又被“裁员潮”追着跑,谈婚论嫁时怕给不了对方未来,独处时又怕对不起父母期待,手机里存着十几份简历,心里却没一份敢说“喜欢”;
00后倒剩四分之一,可这四分之一里,多半是还没被学业压力、职场焦虑彻底裹住的,那些早早尝过生活苦的,早就在评论区敲过“什么时候上链接?”。
评论区比报告更戳人。有人说“能不能便宜点?我把支付宝余额剩的那点全捐国家,也算最后做件正经事”;有人补刀“便宜还不够,能分期不?这辈子没欠过债,不想走了还带着账单”;还有人说得更直白“不是不想走,是怕疼——之前拔牙都哭,真要选个疼的方式,太没体面了”。
最荒诞的是有人算过账:这胶囊要是上午上市,下午中国说不定就成发达国家了。毕竟房贷、车贷、彩礼、教育费的窟窿一填,人均GDP直接跳级,连统计数据都得连夜改。
最扎心的一条,是个匿名用户留的:“胶囊一定要甜的啊。小时候过年才能分到一颗水果糖,长大了喝奶茶要选三分糖,苦了一辈子了,最后这一口,怎么也得甜一下吧?”

03 老乡
他,52岁,在工地上打工。
一天280元,干一天给一天钱。
他说,从去年开始就经常腿疼腰疼,估计是腰椎间盘突出。
在老家拿的止疼药,贴上膏药能忍住疼。
这段时间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止疼药也不管用。
知道我在北京的医院上班,就来找我了。

我给他查了查,有点像腰椎间盘突出,又不太像。
还是做个CT吧!
CT结果出来,在骨头上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同事听他还一直咳嗽,说做个胸部CT吧!
结果是肺癌,可能是骨转移。
他的疼,有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更大的原因,也许是骨转移癌。
他知道了真相,我也跟他说了实话。
按他的情况,也许还有3个月,也许还有6个月,
也许,能扛一年。

他说要请我喝酒。
中午,我俩要了一盘花生米,整了两瓶啤酒。
然后,他说,现在工地干的这个活,还能干50天。
再多拿点止疼药,回去把这50天干完吧!
干完这50天,
这辈子就结束了。
临走,他递给我了一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他让我不要跟他儿子说。
纠结良久,我还是给他儿子打了个电话。
他儿子二本毕业已经三年了,曾经是他的骄傲。
电话那边正在下雨,
接我电话时,那孩子正在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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